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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平陈埔饶氏文化系列之三:白头糟的传说

作者:饶庆昌、如龙等 来源:原创 浏览次数: 日期:2014/2/1 17:22:28

 久居陈坑村,就会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,自明朝东山公至今的300多年来,一个2000多人的饶姓村庄,竟然没有一个男女,与五里外的袁田村人(林姓)直接通婚。究其缘由,村里的成年人都会讲一个白头糟的故事。

白头糟,是由酒娘经水浸泡后,用布袋滤出酒水后的酒糟。因滤酒水时酒糟被挤压在布袋的一角,成人头形,白颜色,所以闽西客家人把酒糟叫白头糟。后来不知从哪个年代起,白头糟被比喻为人到老年,白发苍苍,遭遇到无人供养的糟糕命运。

话说明朝年间,居住在陈坑村仙人桥对面的饶洪一家,男耕女织,生活虽清贫,但也其乐融融。饶洪生三子:长子叫饶世贤,次子叫饶东山,三子叫饶廷恕。其中二儿子饶东山高大魁梧,勤劳善良,忠厚老实,深得李屋村李太公喜爱,遂将爱女李妙清许配其为妻。结婚后,小夫妻深得李屋岳父母喜爱,不知何时已搬迁至李屋老村马栏一带居住。小二口婚后生一女,长大成人后嫁邻村袁田人林氏为妻。当时,闽西山区陈坑村一带还是较荒芜的山区,原始森林连绵,经济不发达,医疗没保障,婚后若干年后李氏夫人不幸因患疾病而殁;此后,东山公又继娶林氏为妻,林氏夫人未有生育,此后也不幸患疾病而殁,接连痛失爱妻的东山公,感叹时运不济,对再娶妻生子心有余悸,林氏夫人病逝后,东山公就一个人孤独地生活……

光阴似箭,形单影只的东山公不知不觉己到60岁花甲之年,一个人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度过余生之事:自已年纪渐老,身边又无一男半女服待,越来越感到生活孤独及无奈,想来想去最终想也只有去袁田女儿女婿家养老送终较为合适。但古时客家人没有去女儿女婿家养老送终的传统习惯,再说东山公也不知女儿女婿是否会真心接纳自已一个孤家老人,真是左右为难,苦思不得其解……

一天早上,东山公拿来一只香篮(注:一种竹制提篮、因上香时常提用,客家人俗称香篮),把终生节衣缩食积蓄的花边(注:指银元、客家话,俗称大洋)都装在香篮里,上面用酿米酒的酒糟将花边盖住,表面盖个白布,提着香篮就奔女儿家去了。一路上,东山公心里一直忐忑不安,心想我孤注一掷,把终生积蓄都押在香篮里了,可不知女儿女婿家人是否会真心接纳我?心想也无可奈何,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从陈坑至袁田相距仅五里,不到半个小时,东山公就来到袁田村女儿家屋前了。一瞧,女儿家屋里没人,大门没上锁,估计她家人都到田里头干活去了。东山公进门后把香篮放在香桌(注:客家人一般在厅正中央后面摆一张较高桌子,过年过节时上香之用,俗称香桌)上。俗话讲:“吊秧吾过塅”(注:客家话,意指离开不远,就在附近之意)。花甲之年的东山公一路走来感到有点累了,就自已坐在女儿家中等待她们家人回来。

不到一柱香时辰,女儿她们从田里头劳作回来了。她进门看见东山公来了,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“爹来了”,瞧了一眼摆在香桌上的酒糟篮,也没有亲热地倒茶给东山公喝,就径自到厨房做饭去了。这种冷淡态度,使东山公心中感觉一丝一快,心想难道是女儿不欢迎自已来,但一想也许是女儿干活累了,没必要与她一般计较,就一个人在客厅中独自休息。

过了很久,已到晌午时间,东山公感到肚子有点饿了。忽听见外孙在屋外面大声叫;“大大(注:客家话,爷爷之意)、大大,来吃饭了。”东山公连忙起身,边走边答应道:“来了,来了。”外孙看见外公出来,童言无忌说:“我又不是叫你,我是在叫我自己家里的大大来吃饭了。”东山公听了,心中很不是滋味,心想寄人篱下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,可能是女儿女婿嫌自已年纪太大不太想接纳自已吧,心中甚是不快,勉強吞了几口午饭,即起身和女儿告别准备回家,女儿也没热情挽留。东山公说:“你要不要酒糟啊,不要我就带回去了。”女儿不屑地对老父亲说:“我家里都还有很多酒糟等着喂猪,你还拿酒糟来干什么!”东山公闻言大怒,当着女儿面,掀开白布及表层酒糟,对女儿说:“我这不是酒糟,是白花花的花边啊”,一抖脚,生气回家了。

东山公带着一肚子气恼心情离开了袁田村,心想生养一个不孝顺的女儿一点都没用,还是家中要有自已儿子才能养老送终啊。返回路上,东山公下定决心想再娶妻生子,但考虑到自已已近花甲,对能否再成家立业,心中不是很有信心。正在犹豫不决之时,路经村西北外阳门山下,看见路边菜地中里有个老妇人正在撒菜籽,就上前问道:“大嫂,大嫂,隔年的菜籽撒下去还有用吗?”老妇坚决回答说:“只要土地肥沃,隔年的菜籽也许长得更茂盛。”东山公闻言心中大喜,就下定了重新娶妻生子的决心,并发誓道:“子孙后代,生女儿也要生个孝顺的,以后再也不与袁田人结亲了。”

笫二天一大早,东山公早早就来到上杭县城。古时上杭县城关汀江码头一带存在一个人贩子市场,待售妇女全都被装在麻袋里任由买主挑选,买主可以隔着麻袋摸大小,但不能直接打开挑选。东山公心想:“个子大应该身体较好,十大九不输”。就挑选了一个子较大,重量最重的。打开麻袋一瞧,发现此中年妇女脸上长了几粒麻子,人高马大、腰围奇粗,虽长的不是很漂亮,但身体健硕,也有另外一番风韵,遂交完钱领回家中。

一路上,经了解买回来的中年妇女姓张,原是汀州府一大户人家的丫环,长年在大户人家讨生活,因自已年纪渐大,她央求主人给她找个合适人家嫁人以安度自已晚年,但想不到给恨心的主人给卖了,阴差阳错给东山公买到了。东山公带着张氏妇人回到家里后,一会儿突然发现张氏妇人苗条不少,原来张氏妇人腰间包扎了一个布围搭,里面全是多年积蓄的花边,数量比购买她用的钱还多出几倍,东山公喜出望外,高兴地对张氏妇人说:“你,真是天助我的礼物也。”张氏妇人对东山公也甚为合意,对其重新成家立业的志向也很赞同。从此,夫妻二人情投意合,相敬如宾,同心为家业打拼,财丁两旺,几年间连添3子,名曰:怀山、思山、念山,此三人就是现居住陈坑村三大房的直系祖先,东山公真是东山再起了!据说后来东山公活到近90岁才过世。

现居陈坑村里的饶氏现已发展至2300人左右,均是东山公的后裔,是目前全省饶氏人数最多的行政村。为了纪念和彰显东山公花甲重立志、老年奋发、夕阳生辉的精神,古时,陈坑曾又叫东山堡,陈坑村塅上小学又叫东山小学,村中饶氏后人弘扬祖德,现在仍将酒糟叫白头糟。现村中耕读为本,人才辈出,尊老爱幼,生男生女都喜欢,女儿的孝顺不亚于男。祖祖辈辈和谐相处,文明礼貌蔚然成风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编辑:饶稳祥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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